人的生死是早有定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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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其实早就命中注定是真的吗婚姻天注定半点不由人

夫妻其实早就命中注定是真的吗?相信大家都非常关注这一方面,大家都听别人经常性的说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说法,这里就是我们所说的夫妻之缘。今天小编为大家带来婚姻天注定半点不由人的相关内容,希望能够解除大家内心的疑惑,抓紧一起来看看下面内容的介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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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我们的夫妻缘分是命中注定的,虽然我们不能去改变的它,但是我们可以提前预测到属于自己的正缘。这样一来就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了。今天就让我们一起来了解下夫妻其实早就命中注定的经历和人世间的因缘冥冥中早有定数的相关内容,抓紧一起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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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其实早就命中注定的经历


1、配偶星的出生地女以克我者为夫,男以我克者为妻。配偶星在年柱或者时柱为远,有可能是外市人、外省人、外国人。配偶星在月柱或者日柱为近,有可能是同乡、同学、同事之类的人。女以官星为夫,男以财星为妻。如果在一个命局中,远近宫位均有配偶星,男性以正妻的远近为准,如无正妻就以偏妻为准。女性以正官的远近为准,如无正官就以偏官为准。如果远近宫位的配偶星没有正偏之别,如全是正,或者全是偏的,应取近舍远,以近的为选择标准。


2、配偶的长相,其实日柱中也能看到
(1)日支为辰戌丑未者,主配偶质朴敦厚,相貌一般,朴实无华,身材健壮,性情固执,缺乏浪漫,但很踏实重情。
(2)日支为寅、申、巳、亥者,主配偶长相随和,身材一般,学识文静,比较大众化,聪明伶俐,富有情调,时有浪漫,讨人喜欢,但比较顽皮。
(3)日支为子、午、卯酉者,主配偶长相漂亮或帅气,身材纤巧,或文弱书卷,比较周正或端庄,而且有才华或能力,性情浪漫,富有情调,情趣昂然,但感情善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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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的因缘冥冥中早有定数

一、报恩的姻缘。某一世一方有恩于对方,感恩的一方许愿来世偿还,这种婚姻往往都会比较幸福稳定,因为报恩的一方潜意识中会无怨无悔的付出,对方不管怎么对她都不会影响报恩的心。当然在相处的过程中肯定也会有摩擦和争执,但是不影响报恩的过程。二、索债的姻缘。某一世,一方欠了另一方或是财物,或是感情,或者是其他。索债的发誓将来不管怎样都要取回来,这种婚姻往往整个过程伴随着不平静,但是欠债的一方如果能够认命,也有机会平和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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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互欠的姻缘。彼此于对方既是债主又是恩人,那么两个人就会互相偿还彼此欠下的或感情或财物,结果两个人就恩恩爱爱一辈子,白头偕老,幸福一生,甚至下一世相约再续良缘,这是世俗中最好的一种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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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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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安人的海洋时代——蔡牵与李长庚的生死追杀

精选的 同安人的海洋时代——蔡牵与李长庚的生死追杀

_同安人的海洋时代——蔡牵与李长庚的生死追杀

李长庚故居“伯府”,位于翔安区马巷镇后滨村后滨社127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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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庚故居大门上悬挂的“伯府”门匾。

_同安人的海洋时代——蔡牵与李长庚的生死追杀

清代的李长庚神像,因遭回禄,面目模糊,但仍被翔安后滨村李氏子孙珍藏。 同安人的海洋时代——蔡牵与李长庚的生死追杀 文/图 黄绍坚冤家对头综观人类历史,偶尔会出现如下这般神奇的一幕:某些人来到世界上的唯一目的,似乎只是为了成为另一些人的势均力敌的对手,以便为这个平庸黯淡的世界,谱写一曲英雄的史诗、或涂抹一缕末路狂徒的悲怆色彩——传统上,我们更习惯称之为“克星”。孙膑与庞涓,刘邦与项羽,袁崇焕与努尔哈赤,威灵顿公爵与拿破仑……都是此类例子。在他们人生最耀眼的时刻,他们的光荣与耻辱,他们的欢欣与悲泣,他们的故事与传说,无不时时处处与对手密切相联。他们与对手,仿如人生硬币的正反两面,截然不同,却又密不可分。因此,当他们的对手神情黯然地退出历史舞台之后,他们自己的传奇演出,也便即刻落下帷幕,转归平淡,甚至,紧随对手之后,自己也悄然没入历史的阴影里。这让人不由地产生一丝疑惑,冥冥之中,莫非真有天意?

在这堆神奇的人生硬币里,就有这样一对同安老乡:李长庚与蔡牵。 清代笔记《老姜随笔》中,记录了一则传闻。据说,李长庚与蔡牵是同村人,小时候,他们俩一起在村里的私塾读书。每当老师外出,两个小男孩就打闹开来,以树枝为剑,跳跃劈刺玩耍,剑艺日渐精湛。初时,两人的感情还不错。但蔡牵从小与众不同,时常撂下狠话:“倘若他日得志,我一定要踞某邑,屠某城,杀某官。”自小刚正的李长庚,当场就把蔡牵顶了回去:“你说的是贼话。如果你得志了,踞邑屠城,我一定会灭了你。”

这则不靠谱的传闻,其实更像是寓言:蔡牵后来成了大海盗,李长庚则成了清代绝无仅有的“闽浙水师总统”。200年前,这两位同安人,震动南中国,长达十几年。 悲悼李长庚公元1808年正月,正在期盼捷报的清廷,突然收到“闽浙水师总统”李长庚在与海盗蔡牵作战中阵亡的战报,举国震惊,嘉庆皇帝“为之堕泪”,士大夫们扼腕叹息,不少人为李长庚写下挽诗。其中,广东梅县籍著名诗人宋湘的一首挽诗,最为奇特,借李长庚之口,写出了他与蔡牵缠斗一生、死不瞑目的悲愤:

“……汝贼蔡牵,我来将军,将军飞来,汝闻不闻?汝贼蔡牵,汝何不柁?上天入地,将军杀我。汝贼蔡牵,汝何不弓?出日入月,将军如风。汝贼蔡牵,汝何不死?罪大海小,将军守此。迷迷离离,将军之旗;歌歌舞舞,将军之鼓。将军曰刀,苍天昼高;将军曰矢,怒潮夜死。吁嗟乎!臣不灭贼,臣甘死贼;臣且灭贼,臣竟死贼。海水无情,天风尽墨……大海荡荡天所围,云车风马神灵来,上帝许我枭厥魁。明年蔡牵死,战士休徘徊。龙宫开,灵风回。”

诗写得很有气势,想象也算丰富,可惜诗味不浓,愧对李长庚的英灵。据当年与李长庚“六载相依作弟兄”的清代大学者阮元说,公元1807年冬,李长庚最后一次出兵讨伐蔡牵之前,曾到宁波关帝庙求签,得到的签诗是:“到头不利吾家事,留得声名万古传”。部下以为不吉利,李长庚却毫不在意,将掉落的牙齿封好,寄给夫人之后,便慨然率军出航,以身许国。《李长庚神道碑》也证实,李长庚出发前,与家人诀别道:“吾不灭贼,誓不返矣!”不料一语成谶,功败垂成,遗恨海疆。

李长庚其人我说宋湘的挽诗愧对李长庚的英灵,是因为细品诗意,其中竟带了些许骂大街的味道。这与李长庚的性格,着实不符。《啸亭杂录》中说,李长庚虽为武将,但好读书,乐静坐,与时任浙江巡抚、后为一代文宗的阮元,相处融洽,“唱和无虚日”。陈峰先生的一篇研究文章也证实,李长庚身后,留有《李忠毅公遗诗》1卷,稿本藏厦门大学图书馆,另有3个清同治5年刻本,分别藏于省、市、同安区三级图书馆中。

李长庚故居,位于今翔安区马巷镇后滨村。在后滨村《李氏族谱·四柱·七组分册》中,李长庚族名为“李致萃”,是父亲李格岳五个儿子中的老三。李长庚之后,还有两个儿子:李诚骥、李诚裕(李廷钰)。这与史料记载不太一致。洪亮吉《李长庚墓志铭》、陈寿祺《李长庚神道碑》、王芑孙《李长庚行状》等史料中都说,李长庚的父亲李希岸,为台湾彰化县生员,李长庚是老三,生于1750年5月30日(清代乾隆15年农历4月25日)。

1771年,21岁的李长庚,考中乾隆辛卯科武进士,授蓝翎侍卫。在京任职3年后,出任浙江都司、游击、副将等职。1787年(清代乾隆52年),李长庚署理福建海坛镇总兵,成为一名高级将领。可是,因为辖区附近出现海盗,李长庚被指缉拿不力,竟坐褫职。这口“畏贼避战”的黑锅,大概激发了李长庚的荣誉感和斗志,也揭开了他后半生对海盗穷追不舍、死缠恶斗的序幕。据《福建通志》记载,被撤职后,“长庚不申辩”,倾尽家财,自造厚板海船,并返乡招募同安子弟,在福建沿海巡洋缉盗。战斗中,李长庚手持短刀,跃上敌船,与海盗肉搏,“须眉皆燎,大获而返”,先后抓获林权、陈营等海盗头目。《乾隆朝实录》中说,仅在短短2年内,李长庚就先后抓获海盗89名,因战功卓著,重获任用。

但这仍然只是序幕。李长庚还在等待,等待他的人生硬币的另一面蔡牵的出现。李长庚故居今天翔安区马巷镇后滨村后滨社127号,是座带护厝的前后二进式闽南红砖古厝,保存基本完好,只是大门紧闭。带我进村的村民李金葛热心地说,他去找人开门。我注意到,古厝门上,悬挂着一块雕花门匾,上书两个贴金大字:“伯府”。

《清实录》中说,1808年2月17日(清代嘉庆13年正月戊午日),李长庚阵亡的战报奏上时,嘉庆皇帝“览奏为之心摇手战,震悼之至”,“实深悲愤”。当天,嘉庆皇帝即下谕,追封李长庚为伯爵(三等壮烈伯),谥“忠毅”,赏银1000两办理丧事,并指派福建巡抚张师诚前往同安,代行御祭。同时,还下令在同安县城建立李长庚祠,春秋祭祀。同安文史专家颜立水先生的一篇文章中说,李长庚祠,“解放后拆作‘红旗馆’”。我查过县志,红旗馆,即旧的同安文化馆,位于同安区大同街道三秀街上,如今已难觅旧貌。颜立水还说,李长庚卒后,于1808年农历9月18日,葬于今翔安区马巷镇坪边。不过,李长庚墓,“文革”时已遭到彻底破坏。

就在我寻思的这当口,“伯府”现在的管理者、60岁的李水雹先生赶了回来,68岁的李明乐先生也赶了过来。对于我的寻访,几位李先生多少都有些惊讶。在他们的印象中,对李长庚感兴趣的学者并不多。其实,真该惊讶的是我自己。以往,受某些人的误导,我几乎漠视了李长庚这个人物。多亏朋友提醒,我才留意起他来。闭门读了一个多月的史料之后,我就发现,我差点儿漏掉了厦门史上最精彩的篇章之一,我差点儿就与一位彪炳史册的悲剧英雄擦身而过:《清史稿》卷350中,有《李长庚传》;礼亲王昭梿的《啸亭杂录》卷3中,有《李壮烈战迹》;有清一代文宗阮元,亲撰《壮烈伯李忠毅公传》;主纂《福建通志》的陈寿祺,为他撰写《忠毅李公长庚神道碑》;著名书法家王芑孙,撰有《李公行状》;著名诗人洪亮吉,撰有《李忠毅公墓志铭》;甚至,魏源《圣武记》卷8《嘉庆东南靖海记》一文,主要讲述的,也是李长庚剿灭蔡牵的故事。此外,当年协助李长庚围剿蔡牵的福建巡抚张师诚,留有《一西自撰年谱》;当年率军赴台助剿蔡牵的福州将军赛冲阿,亦留有《台湾道内剿办洋匪蔡牵赛将军奏稿》……在一座弹丸小城厦门的历史上,能受到如此广泛而深切的关注者,实在屈指可数。

奇怪的是,除了《清史稿》和魏源的书大名鼎鼎、尚见有人引用以外,其余史料,即使是专业学者,似乎也多未注意到。

_同安人的海洋时代——蔡牵与李长庚的生死追杀

李长庚墓道坊上的匾额正面“钦赐祭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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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庚墓道坊上的匾额背面“追封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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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发现的《李长庚墓圹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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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元诗《戊辰五月办贼至宁波,为前提督壮烈伯李忠毅公建昭忠祠,哭祭之》碑刻拓片之一——白桦先生收藏,龚洁先生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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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庚撰写的《重修宁波府学记》碑刻,现由白桦先生收藏,龚洁先生提供。

_同安人的海洋时代——蔡牵与李长庚的生死追杀

传说中的“蔡牵故居”,位于同安区西柯镇西浦村新厝顶社18号斜对面,其实只是当地林氏祖祠,当地人称“旧六路”。

_同安人的海洋时代——蔡牵与李长庚的生死追杀

同安区西柯镇四口圳村外,“同集路”与“新324国道”交汇处附近,这里原来有座古寨,当地人称“蔡牵寨”,也称“贼仔寨”,现在已不见踪影。发现《李长庚墓圹铭》随着“伯府”大门缓缓打开,令我惊喜的事情,接踵而至。我向李水雹和李伯乐两位先生打听,“伯府”门匾,是原匾吗?两位李先生很肯定地说:“是原匾!”他们说,“文革”期间,李家后人同心协力,秘密地将“伯府”原匾藏到小阁楼上,躲过了那场浩劫。他们还说,泉州城内,也有一处“李伯府”,是当年李长庚在泉州城内的房子。我读过网友“思亚”一篇图文并茂的博文,博文中说,泉州市区中山路玉犀巷里的“李伯府”,如今成了“泉州市鲤城老年大学”,院子里建起一座2层小楼,面目全非。仅剩的一条旗杆石,也成了一株凤凰木的支撑架。

我又问两位李先生:听说马巷坪边的李长庚墓已经全毁,是吗?李明乐先生说,墓是毁了,但有些东西还在。他指了指“伯府”大门后的墙角边。我这才注意到,墙角边,一块石匾孤寂地倚墙而立,正面匾额上书“钦赐祭葬”,背面匾额上书“追封伯爵”。显然,这是当年李长庚墓道坊上的匾额。李伯乐先生说,李长庚墓被毁后,这块石匾被弃置荒地。后来,后滨村李氏出钱雇车,才将这块墓道坊上的匾额抬回来珍藏。另据颜立水先生一篇文章介绍,1980年代,他发现两尊李长庚墓前的石狮、及一碣墓道坊上的蟠龙透空圣匾,已征集到同安博物馆收藏。

见我问起文物的事,李水雹先生忽然说:还有两块李长庚墓里的砖,你要不要看一下?这还用说,我当然想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大喜过望。李水雹先生郑重地拿出两块正方形红砖,每块红砖边长30×30厘米,砖上有工整的行楷字,虽经岁月尘封,字迹模糊,但仍依稀可辨。 第一块砖上,行楷16行,抬头为“……总统闽浙水师、军功加二级、记录二次、追封三等□□(壮烈)伯、谥忠毅李公墓□(志)”;第二块砖上,行楷14行,落款为“不孝孤子廷钰仝泣血,期服孙善□敬书”,“□□(嘉庆)十三年岁次戊辰九月”。这样的内容,与我所熟悉的阮元、陈寿祺、王芑孙、洪亮吉等人撰写的李长庚传记、墓铭、行状,皆不相同。毫无疑问,这是新发现的、由李长庚嗣子李廷钰撰写的《李长庚墓圹铭》。

另外两件珍贵文物:《重修宁波府学记》和《哭祭诗》碑刻曾任浙江巡抚、对李长庚有提携护助之恩的阮元,在《壮烈伯李忠毅公传》中说,李长庚为官浙江时,虽为武将,却出钱“修宁波学宫,置义塚,为粥食饿民,士民皆感之”。在另一篇哭祭李长庚的诗中,阮元又写诗并加自注:“铃辕风冷将军树(余来甬上,寓提督虚署中),泮水苔深叔子碑(公捐修府学,曾自撰碑文)。”再次提到那方李长庚撰写的《宁波府学碑记》。

2012年,厦门文史专家龚洁先生撰文称,在思明区“中华城”旧城改造拆迁中,发现了两方与李长庚有关的重要碑刻,由白桦先生收藏,“一是清嘉庆癸亥(1803)的《重修宁波府学记》……碑文是由厦门同安马巷(今翔安)人清代福建、浙江水师提督李长庚撰,钱塘(今杭州)书法大家梁同书书,江阴名刻师方云裳摹刻而成。另一方是嘉庆丁卯(1807)李长庚殉职后……李的继任台湾人王得禄于戊辰(1808)五月督兵到宁波,到前督李长庚的昭忠祠‘哭祭’。祭文为六首七律悼诗,分镌于两石,白桦只得其一。”据龚洁先生考证,这两块碑刻,应该是由李长庚嗣子李廷钰从宁波带回厦门,李廷钰后来在今中华片区(原福建水师提督署衙前)置产居住,故碑刻存留至今。

感谢龚洁先生提供的两块石刻照片。仔细阅读之后我发现,他可能犯了个错误。第二块碑记里的七律悼诗不是六首,而是一首。作者也不是王得禄,而是阮元,诗名为《戊辰五月办贼至宁波,为前提督壮烈伯李忠毅公建昭忠祠,哭祭之》,原诗并有阮元自注,见《台湾诗钞》卷4。人生硬币的另一面——蔡牵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李长庚究竟长得怎样?他是否如我想象中的,皮肤黝黑、身材健实、少言寡语、却稳重可靠,是一位标准的闽南汉子?或是长得像他侄儿李增阶?后任广东虎门提督的李增阶,留下一副画像。画像中的李增阶,凤眼,微须,脸庞削瘦,颧骨高凸,目光坚定。

可惜所有史料中,对李长庚的外貌、身材,均无详细描述,只有陈寿祺《李长庚神道碑》中提到,因长年领兵海上,“身大小百余战”,李长庚操劳过度,“发凋齿豁”,有点秃头,牙齿也掉了不少。奇怪的是,翔安后滨村李氏手中,同样没有李长庚画像。仅有的一尊清代木雕李长庚神像,也因遭回禄,面目模糊。但是,李长庚人生硬币的另一面、被嘉庆皇帝称为“洋盗巨恶”的蔡牵,对其外貌,清廷档案中却有非常详细的描述。1804年(清代嘉庆9年)9月,被抓获的海盗供称,蔡牵“身材矮小,面色黄瘦,微须。左太阳穴有刀伤疤痕带,穿蕉布短衫、青纱裤子、花绸巾包头,手带金镯,赤脚穿鞋……手下人见了蔡牵,各人起坐自由,并无尊卑规矩”。1807年(清代嘉庆12年)12月,嘉庆皇帝向闽浙总督阿林保等人,再次问起蔡牵外貌:“闻蔡牵久服鸦片,形容黑瘦,是否已经垂尽?从前曾否受伤?轻重若何?”看来,蔡牵身材矮小,面容黄瘦,应属无疑。

此外,在1804年被俘海盗的供词中还提到,海盗们见了蔡牵,“呼为‘大老板’,也有称为‘大出海’”。《道光厦门志》中也称,与蔡牵同时的大海盗朱濆、张保仔、矮牛等人,见了蔡牵,都称他为“大出海”。对于这一称呼,日本学者松浦章解释说:“出海,在海上的船舶里是最大的统治者。在其‘出海’一词前附上最大的敬称而称蔡牵为‘大出海’,这就是说所谓‘大出海’是对帆船航海者来说是最高领导者的意思。”如此说来,蔡牵的领导才能,甚至获得了同时代不同帮派的海盗们的公认。

传说中的蔡牵故居与“蔡牵寨”(贼仔寨)在《厦门名人故居》一书中,收有洪文章先生的一篇文章《蔡牵故居与蔡牵寨》,称:“蔡牵故居,在同安西柯镇西浦村新厝顶里门牌47号。故居座西北朝东南,故居前有一口池塘,池塘前面是浅海……蔡牵故居……是闽南地区常见的二落大厝,房子已经残破……故居始建何时无明确记载,据说为蔡牵祖父所建,蔡牵就在此屋诞生。”

蔡牵是同安西浦村人,这点没问题。但蔡牵故居的说法,恐怕极不可信。在清代乾隆、嘉庆年间,对洋盗(中国籍海盗)和艇匪(安南籍海盗、或号称是安南籍的海盗)的处分,极其严酷。乾隆皇帝提出一套“以辟(砍头)止辟”的酷吏理论,并不止一次地下谕:“向来海洋盗犯,原系不分首从,概行正法”,首犯“皆当照谋叛律凌迟处死”。对于毫不知情、未曾参与犯罪、销赃的海盗亲属,则处以“杖一百,流三千里”的重刑。甚至,就连被劫持到海盗船上、被迫替海盗煮饭的人质,乾隆皇帝也指示处以斩监侯、永远监禁的重刑。那个年代里,作为清廷钦命要犯、被嘉庆皇帝斥为“该逆一日不除,海洋一日不靖”的大海盗蔡牵,居然还能留下故居,殊不可信。

我专门去过同安区西柯镇西浦村新厝顶社。村中,现在门牌号为“新厝顶18号”斜对面的一幢残破的闽南老建筑(没有门牌号),当地人称“旧六路”的林氏祖祠,就是传说中的蔡牵故居。不过,村里67岁的林芽先生、和76岁的林木树老先生都对我说,村里老辈人传说,林姓是从瑶头(今同安区祥平街道瑶头社区)迁来的,是向蔡牵买的地。买了地以后,房子都是林姓重建的,并非蔡牵的房子。

林芽先生还拿出他们的族谱《西头井兜、莲兜美(尾)林氏谱系》。在这份手抄的族谱中,有一条1601年林班抄记的记录值得注意:“四座屋后圹地一所,左与蔡家高处毗。潭仔墘林后大厝一座,左边有圹地一所……”看来,当年在新厝顶,林姓与蔡姓毗邻而居,后来,极可能因蔡牵当海盗之故,蔡姓迁走,林姓向蔡姓买地建房,自然也就说得通。至于是否是向蔡牵买的地,史无明证,只能存疑。

林芽先生还告诉我,现在的西柯镇四口圳村外、324国道新线南侧与同集路东侧交汇处、目前正在修建立交桥的工地,那里原先有座古寨,当地人称“蔡牵寨”,也叫“贼仔寨”。寨子早年临海而建,仅剩一人多高的土墙而已,他小时候还去玩过。不过,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嘉庆十三年正月二十四日,清闽浙总督阿林保《奏闻闽浙舟师在粵洋追剿蔡朱二逆情形摺》(局部),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嘉庆皇帝非常痛恨蔡牵,奏折但凡出现“蔡逆”,必定用硃笔打叉;奏折最末还用硃笔写下一段为李长庚报仇的话语:“严谕水师将弁,速擒蔡逆……朕为壮烈伯李长庚之事,实深悲愤。若张见陞王得禄不思为彼报仇,甘心退避,则非我大清国之臣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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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嘉庆十一年(1806)闽浙总督阿林保下令铸造的对付蔡牵的红夷炮及其平面示意图,厦门旧城遗址出土。转引自胡晓伟《嘉庆铁炮与蔡牵之乱》。乱起康乾盛世。清乾隆最后一年,千里海疆,海盗旗猎猎作响。这一年,同安人蔡牵下海为盗,不久就成为纵横东南海域的最大海盗头目。与此同时,另一位同安人李长庚被嘉庆皇帝委以“总统闽浙水师”重任,对蔡牵穷追不舍……“寻找老厦门”重磅推出“海盗与将军”专题,讲述200多年前两位同安人怒海争锋的历史传奇。

文/图 黄绍坚清军濂澳汛丢炮想要深入了解李长庚与蔡牵其人其事,还得先得从当年清军实力说起。公元1789年2月1日(清代乾隆54年正月初7日),清军罗源营濂澳汛(今福州罗源县碧里乡濂澳村)发生一件奇案。据濂澳汛军官张文魁报告,当晚,大批海盗趁着夜色,突然冲入清军阵地,抢去小炮、鸟枪、腰刀等武器,并将张文魁等官兵打伤。海盗气焰嚣张,令乾隆皇帝大为吃惊。

不过,真相很快水落石出。原来,那天晚上,确有海盗冲击阵地。但海盗人数多少,谁也弄不清。当时,本该驻军50人的濂澳汛阵地上,连军官带士兵,总共只有4人在岗。其中,军官张文魁和士兵章达升睡得像死猪一样,竟然一点儿也没觉察有异。另外两名士兵林则能和陈佳春,一见海盗冲上来,吓得立刻躲进草丛中藏匿,听任海盗大摇大摆抬走2尊小炮。至于鸟枪、腰刀等武器,根本是士兵自己早就偷偷卖掉。眼见事情无法交待,张文魁等人干脆给了自己一刀,伪造伤势,谎报军情。

这不是濂澳汛第一次丢炮。上一年,公元1788年10月14日(乾隆53年9月16日),濂澳汛发生过一件更离奇的案子。当时,同属罗源营的虎尾汛(今福州罗源县鉴江镇虎尾炮台)清军,因丢失大炮,便在军官吴国珍带领下,跑到濂澳汛阵地,偷走2门大炮。这一来,濂澳汛不干了,告到罗源营守备姚洪那里。姚洪无奈,召集大家商量。最后,濂澳汛把大炮抬回去,姚洪从县城火药局仓库里,找出2门旧炮,抬到虎尾汛阵地上,唬弄了事。事后得知,虎尾汛丢失的大炮,早被官兵们卖给海盗——几个月后,1789年6月(乾隆54年闰5月),在被抓获的海盗林鬎舵的船上,果然缴获了濂澳汛、虎尾汛丢失的这几门炮。

丢炮事件,当年一再发生。稍早前两个月(乾隆53年7月),在一次例行巡查中发现,连江县东岱堡炮台(今福州连江县东岱镇),原来安放大炮6门,可是只剩5门;对岸的浦口寨炮台(今福州连江县浦口镇),原来安放大炮4门,可是只剩3门。询问士兵,“俱称不知”。事情报上去,乾隆皇帝气得发昏,御批:“此事大奇”,并据此断定,这些炮台平日里根本无人防守,“营伍废弛至此,尚可问耶?”几个月后,罗源营濂澳汛丢炮事件再次传来,乾隆皇帝益加怒不可遏:“至闽省营伍,玩纵废弛,至于此极!”

——————同安人的海洋时代——海盗蔡牵与李长庚的生死追杀

_同安人的海洋时代——蔡牵与李长庚的生死追杀

宁德福鼎县大嵛山岛,前方左侧为小嵛山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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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德霞浦县三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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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嵛山岛上的红纪洞,传说中蔡牵的藏宝洞之一。诗琪摄

_同安人的海洋时代——蔡牵与李长庚的生死追杀

浙江温州苍南县北关岛王沙宫旁,石壁上的“海天保障”四字,当地传说为蔡牵笔迹。据当年礼亲王昭梿记载,为了逃脱李长庚穷追不舍的追击和包围,蔡牵竟前后花费400多万钱、银,长期、全面收买福建水陆官兵,使“诸将不为力战”。 文/图 黄绍坚蔡牵登场:三沙镇与嵛山蔡牵的早年生平,如晨雾般飘忽迷离。

据《厦门市志》记载,蔡牵“于清乾隆26年(1761年)8月18日生,自幼父母双亡,以弹棉(花)为生”。其出生日期,精确到令人生疑。考之古籍和传说,并无相关记录,且众说纷纭。《台湾采访册》中说,蔡牵最初替人打工,后加入海盗团伙,出没海上。连横《台湾通史》中则说,蔡牵从小就是个盗贼,因犯法遭官府追捕,遂下海为海盗。漳州地方传说,蔡牵是漳州漳浦县“海下人”(海边渔民),家庭贫穷,从小走街窜巷,挑担卖“土虾母”为生,后下海为盗。宁德福鼎县、霞浦县一带则传说,蔡牵是同安人,早年流落到三沙(今宁德霞浦县三沙镇)、嵛山(今宁德福鼎县大嵛山岛、小嵛山岛)一带当渔工,后在那里下海为盗。浙江温州苍南县,也有蔡牵“少年时父母双亡,后流落到霞浦县三沙港,为渔船主打工……因饥荒下海为盗寇”的传说。

综合史籍记载,蔡牵早年在霞浦三沙镇、福鼎嵛山岛一带当渔工、后来在那里开始他的海盗生涯之说,应属无疑,连嘉庆皇帝都知道,“三沙为蔡牵奔窜休歇之所”。《福鼎县志》中说,1798年(嘉庆3年),李长庚与蔡牵第一次正面交锋,就发生在嵛山岛海面。县志中甚至自豪地写道:“蔡牵以大、小嵛山为根据地,聚集义军于东南沿海抗击清军”。

《福安市志》中说,1802年(嘉庆7年),为了控制蔡牵的根据地,原驻福安城内(今宁德福安市)的清军福宁镇标左营,改编为水师左营,其游击、守备署,移驻霞浦三沙。1803年(嘉庆8年)2月,蔡牵在浙江定海,被李长庚杀得大败,粮草、弹药皆已用尽,船蓬、帆索也被击坏,逃回三沙,利用闽浙总督玉德与李长庚的矛盾,伪称投降玉德,等待整编。结果,短短时间内,蔡牵在三沙得以修补战船,更换蓬、索,补充粮、弹,然后扬帆而去,令李长庚徒叹奈何。

1806年5月(嘉庆11年4月),在台湾被李长庚打得溃不成军的蔡牵,率领残余海盗船队,驶回福鼎海面,意图从清军手中夺回三沙,又被李长庚击败。1807年7月(嘉庆12年6月),作最后挣扎的蔡牵,再次率海盗船队驶向三沙。在嵛山岛海面,被李长庚部将、福建海坛镇总兵孙大刚和参将周国泰击败。1807年(嘉庆12年)底,李长庚与蔡牵的最后决战,也是从嵛山岛海面开始,一直打到广东潮州黑水洋。

如今的霞浦县三沙镇,只是个宁静的小渔港,镇上依然通行闽南话,每天都有客轮来往于大嵛山岛,航程约45分钟。同样通行闽南话的福鼎县大嵛山岛,如今已被《中国国家地理》评为“中国最美的十大海岛”之一。岛上的红纪洞山,漫山草甸,树木稀疏,最高点海拔541米,山顶上有“天湖”,是中国东南海岛上少有的中山天然淡水湖。站在山顶眺望,天湖澄澈,草甸碧绿,不远处的嵛山列岛,如繁星般散布在蔚蓝色的大海上,风景美得令人心醉。

狡猾的海盗蔡牵现在学术界一般认为,蔡牵最初下海为盗,在1795年(清代乾隆60年)左右;而蔡牵以“盗首”见诸官方记载,最早是在1798年(嘉庆3年)9月(关文发:《清代中叶蔡牵海上武装集团性质辨析》)。其实,杨国桢、张雅娟等学者已指出,1798年1月(嘉庆2年12月),从投诚的海盗头子张表(獭窟舵)和李发枝的供词中,嘉庆皇帝已得知:“现在尚有贼首蔡骞(牵),系同安县人,现在福宁府三沙地方住家。他有船十三、四号。”

短短3年间,蔡牵就从入伙的小海盗,一跃而为海盗头目,且拥有自己的海盗船队,蔡牵自有他的本事。魏源《嘉庆东南靖海记》中说,蔡牵“奸猾,善捭阖,能使其众”,福州将军赛冲阿奏称:“蔡逆狡猾异常,匪船往来聚散无定”,每次袭扰台湾府城,都采用声东击西战术,“先赴北洋游奕,迨官兵北上,匪船又乘虚南下,其鬼蜮伎俩,业经屡试”。这些描述,其实都从反面承认,蔡牵很聪明,有手段,具备天生的领导能力和军事指挥能力。

但是,凡是海盗,都心狠手辣,靠抢劫、勒索为生,蔡牵也不例外。据史料记载,对于顺从自己的海盗,蔡牵很随和,“手下人见了蔡牵,各人起坐自由,并无尊卑规矩”。但对于胆敢不服者,蔡牵绝不手软。1800年9月(嘉庆5年8月),浙江海盗团伙“水澳帮”和“凤尾帮”遭台风袭击,损失巨大。海盗侯齐天,收拾残兵败将,有船17艘,自为一队,不听蔡牵指挥。蔡牵毫不犹豫,将侯齐天诱杀,吞并其部。另据王雄铮先生介绍,漳州地区,至今流传着一句闽南俗语“卡野蔡牵”,意思是指责对方比蔡牵还凶狠,足见蔡牵在普通百姓心目中的形象。

蔡牵坐大之后,定下的海盗规矩是:凡商船出洋者,每船要向他交税银400元(番银);返回的远洋商船,则交800元。交钱的放行,不交钱的就抢劫。连嘉庆皇帝都知道,“此项费用,俱系给洋盗蔡牵。给则无事,不给则财命俱失。”《德化县志》中就尴尬地承认,清代中叶的德化泅滨人颜嘉猷,勾结蔡牵,独霸海上通道,“利用蔡牵船队,多次载运瓷器,销往香港、台湾、直至安南(今越南)地区,一跃成为当地巨富”。另据学者王华锋介绍,1802年(嘉庆7年)8月21日,蔡牵驾船至江苏吴淞口外洋,勒索福建海商吴隆裕、金安蓝、林长发等人,抗拒者即扣留人质和船货,交钱以后才放人还货。1804年(嘉庆9年)11月24日,蔡牵在台湾淡水沪尾,抢夺曾荣泰等人36艘货船,又在台湾鹿耳门港外,抢夺何姓米船和其他人的糖船,皆勒令船主交银收赎。这是蔡牵敛财的一面。

收买朋友和敌人但与其他贪财如命的海盗不同,蔡牵又极其大方。1803年7月(嘉庆8年6月),蔡牵的海盗船队,在台湾鹿耳门港外,抢劫官方押运的台湾米船,得米数千石。蔡牵大手一挥,将米分济漳州籍的广东海盗头目朱濆。两股海盗趁机合为一伙,80余艘海盗船冲入福建海面,贼氛大炽,致福建水师不敢应战。

1805年(嘉庆10年)冬,蔡牵率领由100多艘船、1万余人组成的庞大海盗船队,进攻台湾,围攻台湾府城,企图在台湾建立根据地。此举,也是蔡牵海盗生涯的巅峰。1806年1月12日(嘉庆10年11月23日),蔡牵在台湾自称“镇海王”。事后查明,蔡牵在台湾,四处撒钱封官,广为联络,以壮声势,如:洪建领过“贼旂一杆、番银五十元”,郑乌番领过“贼旂一杆、番银五十元”,张添即张顺“领过贼旗一杆、番银五十元”,吴贺“领过贼旗一杆、番银二百元”,余阁“领过贼旗一杆、番银十元”,黄水“领过贼旗一杆、番银十二元” ……甚至,据当年礼亲王昭梿记载,为了逃脱李长庚穷追不舍的追击和包围,蔡牵竟前后花费400多万钱、银,长期、全面收买福建水陆官兵,使“诸将不为力战”。

令人肃然起敬的李长庚如果生活在别的时代,狡猾的海盗蔡牵,或许还能折腾一番。但是,上天早就为他安排好了克星——他的同安老乡李长庚。几乎读遍我能找到的所有史料之后,我发现,李长庚是一位令人肃然起敬的人物。他忠诚、勇敢,作战时常常奋不顾身地亲自提刀冲锋陷阵,最后竟因此阵亡。他谦虚、低调,“身经大小百十战”,战功卓著,“他人得其一皆奇功”,他却认为不足挂齿。他生活简朴,终身只娶一位妻子——他的同安老乡吴夫人,却屡次捐献家财修造战船。

他精通帆船时代所有的海军业务。从军之后,“无一日离海洋”。两任浙江巡抚,阮元称赞他熟悉风云、沙线,作战时自己操舵,比老船工还熟练;清安泰称赞他“忘身殉国,两载在外,过门不入”。他“治军有纪律,恩威并施”,他还善待官兵,让他夫人吴氏替他抚恤受伤、阵亡的官兵家属,“以故人乐为用”,硬是将一支原先腐败怯懦的清军水师,改造成一支能打硬仗、打胜仗的队伍。

作为武将,他好读书,谙韬略,并不遗余力地培养部下。从他的队伍中,成长出福建水师提督王得禄、浙江水师提督邱良功、浙江提督詹功显等一大批将领,还有一位著名的民族英雄陈化成。


三、
_同安人的海洋时代——蔡牵与李长庚的生死追杀

《建盖大小担山寨城记略》石碑,位于厦门大学建南大会堂东南,成智楼前左侧。

_同安人的海洋时代——蔡牵与李长庚的生死追杀

“总统闽浙”匾,1985年按原样重做,翔安马巷后滨村李氏收藏。

_同安人的海洋时代——蔡牵与李长庚的生死追杀

王得禄是李长庚的得力部将,后升福建水师提督,其《重兴鼓浪屿三和宫记》摩崖石刻,位于鼓浪屿鼓新路51号后院巨石上。

_同安人的海洋时代——蔡牵与李长庚的生死追杀

金门邱良功母节孝坊,1812年立。邱良功出生35天失怙,由母亲许氏坚贞守节抚育长大,是李长庚的得力部将,后升浙江水师提督。剿灭蔡牵后,邱良功奏请旌表母亲,钦准许氏建坊,封一品夫人。萧春雷摄嘉庆皇帝将李长庚的官名正式定为“总统闽浙水师”——这在清代是独一无二的官职,李长庚一人管辖福建、浙江2省5镇的水师兵力。 蔡牵偷袭大担、小担炮台

1993年,香港拍摄电影《怒海侠盗》。这部片长90分钟的影片,讲述了清代嘉庆年间广东海盗头目张保仔、与另外两股海盗头目郭婆带、郑一嫂之间恩恩怨怨的武侠故事,并编造了一个张保仔与禁烟的林则徐、入侵的英国人之间家国情仇的大背景。这是张保仔第三次在银屏上出现。此前,1973年邵氏电影《大海盗》、1988年香港亚洲电视台电视剧《张保仔》,也是讲述张保仔的故事。后来,1994年,香港电影《黄飞鸿之龙城歼霸》中,也有张保仔形象。今年,香港无线电视台又在重拍电视剧《张保仔》。

广东人和香港人,一直津津乐道于张保仔的传奇。香港“东营盘”、“西营盘”,为张保仔营寨所在地;长洲及赤柱舂坎角,有张保仔洞;扯旗山,有张保仔古道……历史上的郭婆带(郭学显)、张保仔、郑一嫂(石郑氏)等人,形象并没有那么光鲜,蔡牵死后不久,他们就于1810年先后投诚。为显诚意,郭婆带还与张保仔发生火并。——顺提一下,位于厦门岛内思明区紫云岩半山荒草中的“钦赐祭葬”坊,其主人公许廷桂,就是1809年8月在进攻张保仔海盗集团时阵亡的。

可是,在蔡牵横行的时代,“人但知有蔡牵,而不知同时又有张保(仔)者”。如今,在厦门大学建南大会堂东南,成智楼前左侧,有一座四角碑亭。亭中,立有一块1803年(嘉庆8年)闽浙总督玉德撰写的《建盖大小担山寨城记略》石碑。碑文中说,公元1802年(清代嘉庆7年)夏,蔡牵率领数百名海盗,趁夜袭击厦门港外的大担、小担两座炮台,打伤士兵,抢去大炮。碑文中还说,大担、小担二岛,四面环海,“弁兵数十名”,仓猝应战,“腹背无应,势难固守”。为此,官府吸收教训,由省、道、府各级官员及商家,共同捐银2000两、又番银7230元,于1803年在大担、小担岛上,分别建设1座寨城。

对于这场袭击,《道光厦门志》中说,蔡牵率领数百名海盗,乘潮入大担,打死军官陈凤高及士兵共6人,劫去大小铁炮6门。《福建省志·军事志》中更夸张地描写道:“蔡牵乘清军无备,率500余人夜袭厦门海口的大担、二担岛,全歼守军,夺得大炮13门。”真是越说越离谱。查《嘉庆朝实录》,事实是,1802年6月6日(嘉庆7年5月初1日)夜,蔡牵率领人数不详的海盗,袭击大担、小担炮台,偷走数量不详的铁炮,只有军官陈凤高一人因伤重而死。嘉庆皇帝敏感地意识到,炮台守军“平日全不在汛地防守”,“且有私将炮位埋藏者”,才让蔡牵钻了空子。

不管怎么说,蔡牵偷袭大担、小担炮台一事,让嘉庆皇帝印象深刻。一年后,1803年3月(嘉庆8年2月),因为勾结天地会、勒索海上保护费等事,蔡牵被嘉庆皇帝从“匪首”升格为“洋恶巨盗”,并称“此贼一日不除,洋面一日不靖”。李长庚“总统”闽浙水师又过了一年多,1804年8月2日(嘉庆9年6月27日),嘉庆皇帝收到一份更令他吃惊的报告。就在几天前,浙江温州镇总兵胡振声,率24艘水师战船,与蔡牵在福建浮鹰(今宁德霞浦县海岛乡浮鹰岛)洋面交战,不幸遭蔡牵火攻,胡振声及全船官兵阵亡。《福建省志·人物志》中说,胡振声也是同安人,追随李长庚,靠军功累官至总兵。

这下,嘉庆皇帝坐不住了,他即刻下令,由时任浙江水师提督的李长庚,“总统”“所有捕盗舟师”,甚至要求江南水师也派兵配合李长庚。几天后,8月5日,嘉庆皇帝将李长庚的官名正式定为“总统闽浙水师”——这在清代是独一无二的官职,李长庚一人管辖福建、浙江2省5镇的水师兵力。此前的1800年6月(嘉庆5年5月),在时任浙江巡抚阮元力荐下,李长庚曾以浙江水师定海镇总兵的身份,“总统”过浙江水师3镇兵力。就任“闽浙水师总统”后,李长庚立刻展现出他深谙韬略的军事才能。他将部队分为机动和防守两部分,命令浙江水师定海镇、浙江水师黄岩镇、福建水师金门镇等3支部队,各守其地,防止蔡牵偷袭,并在机动部队到达时配合作战;自己则亲率浙江水师提督署的直属部队为中路、浙江水师温州镇为左翼、福建水师海坛镇为右翼,组成机动部队,对蔡牵海盗船队穷追不舍。

风帆时代的军备竞赛李长庚和蔡牵,冥冥之中人生硬币的两面,终于碰撞在一起,展开一场风帆时代的军备竞赛,展开一场茫茫大海上的殊死搏斗。为了便于海上抢劫,狡猾的蔡牵,接收安南艇匪留下的高大的远洋船,作为自己的海盗船。福建水师原来配备的“赶缯船”、“同安梭船”,无法对敌。在阮元支持下,李长庚回到福建,仿造福建远洋货船形式,建造高大战船“霆船”30艘,上配大炮400余门。1805年(嘉庆10年),李长庚和浙江3镇水师总兵商量,再次提出自愿捐款修造大船15艘,福建2镇水师总兵也愿意捐造15艘。

蔡牵一看官军造出大船,便“厚贿闽商”,造出比“霆船”更大的海船,然后出海,伪报被劫,将大船送到蔡牵手上。蔡牵的这种大船,据李长庚汇报,比“霆船”、“大号同安梭船”还高出五六尺,根本无法上船擒捕。见此情形,李长庚便采用“连环子母船”的办法,在战船背后拖着装满火药的小船,与海盗船接近时,点燃火药小船,火攻敌船。

为了对付官军炮击和火攻,蔡牵则在海盗船外,挂满牛皮所制的网纱多层。每到交战时,用海水淋湿牛皮,炮、火皆不能入。李长庚则发誓:“愿与蔡牵同日死,不愿与其同天生也。”李长庚和蔡牵,两位同安人,在浙江、福建、台湾、广东海面,死缠恶斗,长达十余年,震动南中国。他们的故事,足够写上厚厚一本书。 李长庚出师未捷身先死

浙江巡抚清安泰说,蔡牵海盗集团中流传一句话:“不畏千万兵,只畏李长庚”。另一位浙江巡抚阮元说,海盗沈振元坦白,当年在浙江为盗时,夜里老是梦见被李长庚追击,一夜数惊,寝食难安,只好投诚官军。可是,李长庚这位虎将,却出师未捷身先死。1808年1月(嘉庆12年12月),李长庚再次追上蔡牵,从福鼎嵛山岛海面打起,一路经南澳,打到广东潮州黑水洋。1月21日(农历12月24日),蔡牵的海盗船队,被打得只剩3艘船。李长庚奋不顾身,驾船逼近蔡牵坐船,并已挂住蔡牵船的后艄,胜利在望。这时,蔡牵的一位手下认出李长庚,从后窗伸出一把火枪(也有说是后艄开了一炮),击中李长庚喉、胸,李长庚受重伤,第二天逝世。死前,他忍痛对部将交代:“诸君不杀此贼,老夫死不瞑目矣!”

被围自沉大海 李长庚阵亡后,他一手培养、提拔的两位高级将领:浙江水师提督邱良功和福建水师提督王得禄,发誓为他报仇。综合魏源《嘉庆东南靖海记》和时任福建巡抚张师诚《一西自撰年谱》中的记录,可见最后这场战斗的惨烈。1809年9月26日(嘉庆14年8月17日),浙江水师和福建水师船队,在浙江鱼山(今浙江宁波象山县鱼山列岛)海面,追上蔡牵海盗船,并占据上风位置。蔡牵边打边逃,渐渐打到绿水洋。第二天一早,9月27日(农历8月18日),两省水师继续环攻蔡牵。中午时分,已越绿水洋,眼见就到外海黑水洋。福建水师王得禄怕蔡牵逃脱,首先抢占外海位置;浙江水师邱良功,则用自己的战船,顶住蔡牵乘坐的海盗船,让其余海盗船无法靠近救援。邱良功的小腿,被长矛贯穿,蔡牵船趁机脱身。这时,王得禄的船又紧靠上来,继续猛攻。王得禄也受伤,可是已经撞断蔡牵船的尾舵,并开始放火焚烧蔡牵船的尾楼。由于战斗已持续一天多,海盗船上的炮弹用尽,蔡牵便将番银装进炮口发射,垂死挣扎。最后,眼见逃脱无望,蔡牵倒是表现得像个汉子,“举首尾炮,自裂其船”,和妻子、喽啰们一起,沉入大海。

尾声1808年4月(嘉庆13年3月),李长庚阵亡之后、蔡牵尚在逃时,蔡牵最亲信的义子蔡二来,在晋江县被抓获。嘉庆皇帝批示,将蔡二来带到李长庚墓前,“脔割致祭,以慰忠魂”。1813年(嘉庆18年),时任福建水师提督的王得禄来到鼓浪屿,重修供奉妈祖的鼓浪屿三和宫,称,得妈祖保佑,“海氛以次底定”。他还在今鼓浪屿鼓新路51号后院的巨石上,留下《重兴鼓浪屿三合宫记》石刻,至今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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